湾区会客厅 | 以AI领域为例，探讨中国资本市场与产业向新之路
当前，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大力推进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增强经济韧性，是我国经济建设迈入下一阶段的内在要求。产业发展升级需要资本的强劲助推，资本市场的健康发展也离不开产业的有力支撑。在创新、向新的发展道路上，产业转型升级和资本理性有序，能否融合发展，互利共荣？如何才能让产融结合模式最大程度助推企业的高质量发展？
近日，中欧深圳校区举办湾区会客厅活动，邀请中欧金融学教授黄生，以及科技创业和科技投资领域专业人士，共论“中国资本市场与产业向新之路”。活动在深圳校区世纪海翔报告厅举行，现场座无虚席，吸引了130多位来宾参会交流。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金融学教授、中欧企业与资本市场研究中心主任黄生，中欧深圳校区运营主任孔飙，鼎心资本创始合伙人、中欧校友MBA俱乐部执行会长胡慧，以及商汤集团执行总监、国际业务CTO伊帅等嘉宾出席了本次湾区会客厅活动。
活动伊始，孔飙主任在欢迎致辞中指出：“资本市场与新兴产业发展的关系不言而喻。资本市场通过引导资金流向高科技、环保、新能源等新兴领域，支持企业从传统制造向高附加值产业转型。同时，更灵活和包容的监管政策，有助于新兴产业在资本市场上更好地表现和成长。但需要看到的是，产业快速发展的过程中，也存在资本炒作的行为。特别是近几年很火的一些领域，例如VR/AR、元宇宙等，概念炒作不仅会带来资本市场波动，同时对整个行业的健康发展也有负面影响。”
中欧深圳校区成立于2002年，20多年来，培养了近40个深圳本地化班级，在华南地区积累了4000多名精英校友，分布在信息技术、智能制造、新能源、金融投资等各行各业。孔主任也借机勉励在座的校友和企业界人士，他说：“湾区会客厅是一个跨界、出圈的知识分享平台，我们可以在此获得创新、向新的思路。在当今时代，这或许是我们平抑不确定性的一种确定方法。我也希望中欧校友能够在各自行业中起到引领作用，用你们的责任和担当，为中国产业向新之路贡献力量。”
在主题分享环节，伊帅和胡慧两位嘉宾从目前大火的AI领域切入，探讨AI技术发展将如何推动产业发展，又会带来哪些投资机会。
伊帅首先对比了中美在AI大模型领域的差异，他表示：“美国很多大模型还是在0到1的阶段，主要聚焦在一些C端的应用领域，更偏向于虚拟经济或者是线上经济，而中国的大模型优势在于能够把最新的研究成果落地后不断地完善和壮大。同时有赖于比较齐全的积累，有利于我们在实体经济里做垂域的大模型应用。”
在伊帅看来，眼下这一波AI浪潮与此前的根本区别在于：过去的人工智能主要是单点应用或单点场景，而现在的人工智能已经从单一或垂域模型逐渐演进为通用模型。在这一阶段，不再需要为每一个场景训练巨大的模型或收集海量数据，而是可以利用通用人工智能。AI具备了一些通用能力，逐渐应用于对话聊天机器人、文生图算法以及各种具身智能场景。
“我们过去一直在说三要素（数据、算力、算法），场景应用过去被很多AI创业公司和机构忽视。AI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行业，需要运用技术帮助各行各业在原本模式下带来一些冲击或者改革。”伊帅进一步补充道。
他还向听众介绍了商汤正在开发的一些行业大模型案例，涵盖了金融、政务、医疗和自动驾驶等领域。例如在医疗领域，商汤的大模型可以生成并分析体检报告，帮助用户解析数据，推荐复诊科室及关注事项，并输出过去五到十年的报告以分析指标变化。
而站在投资人的视角，现阶段夯实AI的基础设施可能是比关注大模型本身更具确定性的事，硬科技领域资深投资人胡慧就在现场的分享中指出：“到目前为止，AI杀手级的应用还没有出现，现在我们还不能说AI未来的杀手级应用到底在哪里，应该投哪个大模型，我觉得还存在很多不确定性。但我们认为现在确定性非常高的是AI的基础设施建设，如果想跑AI的大模型，想跑AI的应用，都必须有AI算力的基础设施。”
“我们得出一个结论是AI的基础设施要先行于AI的应用。结合我们在半导体领域的积累，我们的核心策略就是关注AI基础设施带来的系统性机会，一个新的（投资）周期已经开始启航了。”胡慧强调说。
胡慧还表示，现阶段，人工智能是中美科技竞争的最核心领域，中美两国都必须建立自己的AI基础设施。英伟达的创始人黄仁勋提出了“主权AI”概念，指出各国需要构建自己的AI算力基础设施和大模型，以便处理本国的数据。
随后，黄生教授发表题为“新质生产力视角下大湾区企业的资本市场之路”的主题演讲。他在分享中指出当下市场新兴产业的发展与资本市场存在着一定脱节的现象。“我的结论是要让新质生产力得到发展，要让中国的经济结构转型，并完成升级，必须有一个更发达的资本市场。换言之，我国金融行业发展得不够，我们的结构还相对比较单一，应该更丰富，这样才能不光把创新部分做好，还能把整合部分做好，把传统产业部分的升级和转型也做好。”
黄生教授分析了资本市场主要存在的三个问题。首先，国内资本市场的参与者过于注重IPO在退出策略中的作用。在他看来，无论是投资方还是企业，许多都对IPO抱有强烈的信仰，很多中国创业者将公司上市视为最高的理想，投资者也往往以IPO退出作为主要的投资目标，最终比较投资机构的标准就是其手中有多少成功的IPO。
其次，黄生教授认为国内有相当一部分企业在上市时，未来的发展空间已经很有限了。他指出，在国内，企业通常在非常成熟的阶段才会选择IPO，这与美国不同。由于中国的监管因素更为严格，尤其是新“国九条”中提到要加强市场准入的监管，提高了IPO的门槛，这意味着许多公司不大可能在早期阶段上市。因此，企业在上市前必须达到最佳状态，这也导致在一级市场上企业的估值被不断推高，而在IPO后，估值无法再进一步提升，甚至可能出现估值倒挂。他提到：“如果你是IPO市场的投资人或者二级市场的投资人，这家企业留给你的收益空间已经不大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二级市场很难做好。”
最后，黄生教授还指出，眼下在国内的一级市场上，投资主要集中在创新端（VC），而后端的整合以及传统企业转型和升级（PE）的投资则非常少，换言之，并购基金的作用有待加强。
黄生教授分析认为，中国在创投生态的两端都存在不足：一端是天使甚至种子阶段的投资，另一端是相对后期的并购基金。目前，天使端的短板有一些政府主导的基金在补充，而VC的产业生态相对繁荣，但在后期的PE，尤其是并购基金这一端，是最缺乏的。
不过新“国九条”落地后，上述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改善。黄生教授指出，首先在上市公司市值管理中，新“国九条”鼓励企业围绕主业进行并购重组，这可以解读为对产业并购的鼓励。其次，关于退市途径，新“国九条”特别强调了完善多元退市渠道，鼓励头部企业吸收合并产业链上的上市公司。
“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主动退市才是真正的退市’。目前，监管更多关注‘应退尽退’，包括面值退市、财务退市、市值退市等情况。今年截至目前已有40多家企业退市，全年预计可能达到100家左右。然而，仅靠应退尽退无法提升上市公司整体的质量和市值，因为还有很多并不触发被动退市条件、但发展前景和市值不高的企业占用了大量市场资源。因此，大量企业应该主动退市，这才是市场生态优化的关键。在美国市场，高峰时每年有约8%的上市公司通过私有化或被收购的方式主动退市，主动退市是美国市场上退市方式的主流。”黄生教授分析称。
“我完全支持监管所提出的多元退市渠道。这不仅有助于做大产业和促进产业整合，还应鼓励头部企业通过吸收合并产业链上的上市公司实现‘A收A’模式。以前，‘A收A’在民营经济领域较少见，主要发生在国企主导的情况下，但近期已经有了相关案例。希望在监管指引下，这种模式未来能够成为主流。”黄生教授进一步表示。
随后在黄生教授担任主持的嘉宾对话环节，胡慧和伊帅两位嘉宾围绕科创企业的投资者关系、国内AI创业图景、AI技术出海、投资与退出等话题进行了深入讨论。
本期湾区会客厅活动，嘉宾高质量的演讲和对话引发现场听众深入思考，会后的交流环节气氛热烈。
本场活动由中欧深圳校区和平安银行私人银行联合主办，协办单位包括中欧企业与资本市场研究中心、中欧校友医疗健康产业协会粤港澳大湾区分会、中欧华南校友电子信息产业学会、CFA Shenzhen Society。未来，深圳校区还将持续举办此类活动，与各大机构联合举办知识沙龙，分享湾区及世界的前沿资讯。通过跨界联合，让活动深入各方受众，实现资源共享及链接，推动知识创造和传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