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Lucas,交通银行总行投资银行部,FMBA2012级

(一)

贯穿京沪的火车飞驰,穿越华北平原上一个又一个山丘。

这场景让我记忆犹新,大约三年前同样在一个周五午后的这条线路上,完成一整周出差任务的我在车厢里昏昏欲睡,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一个甜美女声表明来意:“请问是Lucas同学吗?我是中欧FMBA项目组的Anne,你的首期学费没有交噢,今天可是截止日了。”

真糟糕!我陡然想起竟然完全忘了这事,在充分道歉后我表明态度将第一时间打款,千万别因为这事影响了我的学习进程,因为去中欧商学院读书这件事对我太重要了。

工作了近7年,在知识结构上仍有缺陷的我急需在整体商业技能上进行一次全面的洗礼。并且,更重要的,我得找到一群类型化的侠客,一起在中欧这个侠客岛上,为了心中一直憋着的那股劲儿,即想要去冲击某种类似理想的东西,在同学之间寻找催化剂,像干茶烈火一样迅速点燃并膨胀爆炸,成为这个时代某个领域的象征,闪闪发光。

(二)

转眼间毕业已经快一年了。Anne或许仍然在FMBA课程组不断打电话催促类似我这样的青年赶快缴学费。有时候,她会把课程部最新设计的策划案发给我,征求我对于文字的意见,比如最近的金武门系列。

“非常赞,没有修改意见”,我说:“这是我个人认为课程部做的最好的一次宣传资料。读了它,有让人重新申请一次的冲动。”

“那你来吧!”她说。微信那头的Anne很可能满意地笑了笑。

(三)

但也有一些玩忽职守的学员总是无法分清课程组里Anne和Annie老师,比如东东湖。

Annie是FMBA课程部负责招生的一位非常nice的老师,从2011年底我开始打算申请FMBA项目时就开始和她认识了。

还记得我被录取的消息最早就是Annie告诉我的,在如今已被整体废弃和搬迁的Yahoo邮箱系统里留着这段美好的记忆。面试成后的几日,我总是不断向Annie老师发邮件询问是否已出结果。令人焦急的等待,心情就像产房外坐立不安、等待产妇分娩消息的准爸爸,而Annie老师就像那个带来新生命并告诉你母子平安的接引者。

“现在还无法分清按和按你的学生请自动将毕业证书快递回学校!”Anne义愤填膺。

(四)

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在去年年底李宗盛上海站的演唱会,班长湖人,还有春哥、Jessica和董卓等同学结伴而行,在梅赛德斯奔驰演艺中心,我们一起接受了老李关于既然青春留不住的一次精神按摩,尤其是他在旁白中写道:“小时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送瓦斯的小孩,每天工作都很累、很枯燥,只有在晚上睡前,他一个人弹吉他的时候才会觉得内心真实的快乐,而这把吉他就像助他通行另一个世界的法器。”

这句真棒,真文艺,极限文艺男。整场音乐会都很安静,没有聒噪肤浅的追星族和小时代浮躁的肉鸡效应,我们几个坐在连接一起略显狭窄的位置上,安安静静地听着,跟着哼唱。

演唱会结束后,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如果青春真的留不住,那么我们现在和两年前有什么不一样?答案也许在于:对我们来说,共同经历的中欧岁月,就像是一种通往另一种状态的法器:它让你内心更加笃定、精神内涵更加强大、而对待各种事物上更能做到宽仁和举重若轻。简言之,这是一种关乎自我的结构性感悟及提升。

也许涓滴意念,真的能侥幸汇成河。

(五)

片段的闪亮让记忆凝结,记忆又汇聚起来成了一杯暖人心的茶。穆斯林认为:只需三杯,我们就能肝胆相照。

火车刚到了南京站。还记得上一次到这还是距今已经一年半的2013年的冬天,班上同学结伴去南京游玩。那天上午,仅用了半小时就从家赶到上海站,让一直准备等着看我误点、事先被安排和我一个屋睡觉的江上同学惊诧不已。

而在同行的火车上,爆米花和军鸽则坐在我旁边聊了一路关于融资租赁公司的商业模式问题,真是热爱工作的人呵。另外,依稀还记得,在从南京温泉去酒店的路上,课程部的凌老师和军鸽联袂上了一曲劲歌热舞,印象中军鸽还使出了传说中呼麦的技能,叹为观止。

(六)

在中欧上学的时光就像是一种平行结构,而非顺延的时间序列。这是因为课程部在两年里几乎在四分之三的周末都安排了课程,老实说,忙碌一周后再去上两个整天的课程并且再继续连轴转一周,这对精神和体能绝对都是巨大的考验,有那么几个阶段同学们集体身心俱疲,抓狂得很。但说真的,这种炼狱般的生涯确能让你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愉悦。以至于事到如今,一到周末,同学朋友圈中仍然有人在早上6、7点就醒来,发神经吐槽说没有课程的周末不知道如何度过之类云云。而这种炼狱的模式已然传承到了后续的学弟学妹,13级的小Q同学在他完成入学模块后,在其朋友圈留言:开学典礼12级派了体育委员登访兄来给他们做欢迎词,果然是是颇有深意。

想必只有自己开公司、当老板的大佬们可以完全不受这种约束。

(七)

文兄就是这样的人。

在每个两天课程后的周一,他总是将他定期在班级群内分享的早报阅读递延到了中午,我们都调侃他:从此文兄不早朝。

但我相信大家对文兄是很尊敬的,因为他几乎就是我们身边的一个传奇。文兄年龄不大,阅历很广,据他所说在98年不到20岁的时候就去香港跑江湖讨生活了。这种叙述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当年的许文强或者叶问,然而文兄对舞刀弄枪没兴趣,他试图通过征服男人的脸来征服整个世界:他是一家久负盛名的本土男士中高端护肤品牌的创始人。

但他总是戏谑自己:只是一个卖雪花膏的。

只有极聪明的人才会这么谦虚,要知道,文兄的企业从2012年入学时的6000万营收,一跃至2014年毕业时的4个亿,而这还只是账面的。

我相信,没准有一天他真能在他所擅长的领域一统江湖。

(八)

不仅是文兄。还有很多同学都有自己的独门秘籍,虽然是带艺投师但也威力巨大。在课程上以尖锐的问题挑战教授,有的还会主动当上教授的临时助教。

有的教授面对一些很棘手的实务问题时会一时想不出好的解答,而往往这种时候就会有打抱不平的侠客们主动出手,帮助教授解决难题,例如:在估值相关事宜上,你可以找金大师;在财务相关事宜上,你可以找胖爷、陆奔和Stanley;在法律相关事宜上,你可以去求助沈Par;在古典及新兴科技领域,你可以去问肇昭和董卓;在金融监管及其他任何领域,如果你想系统地给自己挖坑,还是去找东东湖吧:)

(九)

当然也有很牛逼的教授拒绝甚至藐视你的挑战,彻底粉碎你内心的小九九。大名鼎鼎的许小年教授就是这样的一位,跟他说每一句话前都要想想清楚,否则他一定会在内心深处嘲笑你的肤浅。

这是一个十分严肃的教授,据我近距离观察,许教授脸部肌肉极为鲜明,抑扬顿挫,就像是刀把削出来的,如果不在如今的和平年代,他也许很适合带兵打仗,当一个既能运筹帷幄又能冲锋陷阵的骂骂咧咧的军官。

直到一年以后,他给我们上宏观经济学课程,从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讲到了金融危机的必然性,几百年的发展历程思路清晰有条不紊,成一家之言。对中国经济,他始终都是一个悲观的人,他的观点从3年前股指在2000点以下到现在4000点之上似乎从未变化过,而时代或许确实需要这样多元化的声音,来提醒人们警惕经济中潜在的风险。

(十)

很多年以前,北大中文系的陈平原教授写过一本书,叫做《千古文人侠客梦》。如今,课程部的老师们就侠客这个主题制作了一份很赞的策划,其实我们来中欧读书的每个人都有一个侠客梦,看到这篇推广策划时候,内心的侠客又被点燃了一次。

不论你追求的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豁然精神;还是飞花摘叶、无招胜有招的至高境界;抑或在某个商业领域天外飞仙、一统江湖的远大志向;乃至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豪情和智慧,我们这干人的命运早在三年前入学的那一刻就紧紧撕扯在一起了,成为见证彼此的共同体验而永存。

毕业后,有同学偶尔还会单独或结伴回学校逛逛,看看漂亮的师妹和白发的先生,细细地品静静地听,匆匆那两年的情怀和声音。

青砖、细瓦、水云间,江湖再见。

(以上所有人物、情节谨供参考,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