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民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荣誉退休教授

我和中欧结缘,要感谢我在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UBC)读博士时的导师Maurice Levi。中欧刚成立时,曾邀请他作为访问教授来讲授国际金融课。到2001年临交班时,他向中欧推荐了我,并告诉我上海有所很好的学校,可以去看一看。

当时我还在香港城市大学任教。后来我收到一封时任教务长张维炯教授寄来的信,邀请我作为访问教授给EMBA学生上一次国际金融课。接到邀请信后我有点紧张,因为我从来没有用中文上过课,特别是为EMBA学生上课。但是,紧张之余我还是抑制不住地有点兴奋。因为我是上海人,对我而言,到中欧就像回家。于是,我认真地进行了课程准备,带着一套全新的教案和课件,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中欧上海校区。

第一次授课的经历非常愉快。之后我每年都到中欧访问教学,有时在上海校区,有时在北京校区。这些经历使我看到了中欧的潜力。2004年,我决定加入中欧的长期教授队伍。

加入中欧之前,我曾在加拿大的新不伦瑞克大学(University of New Brunswick)执教6年,后来又在香港城市大学执教7年。在这些大学执教时,教学工作量很大,教授不仅要编写教案和讲义,还要自己动手打印讲义并分发给学生。课程进行期间,各种测验题和期中考试题都要自己动手打印、分发,还要完成监考、收卷等一系列工作。我记得在香港城市大学时,有几年我要同时教三个大班的课,学生总共有近300人。打印、分发各种作业和期中考试题占据了我大量的教学工作时间,导致我在课程期间很少有时间去做其他工作。在加拿大,我还要帮助回答学生的问题,真正用于准备讲课教案的时间较少。

而中欧的分工很细致,尤其是EMBA课程的班主任和助教们都非常敬业。我为EMBA学生上课时,讲义、测验题的打印和分发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完全可以委托给班主任和助教们代劳。在课程进行期间,他们还会及时把学员的学习情况和教学上的问题反馈给我。有时他们还会为我推荐合适的中文教材和案例。正是因为中欧对教学工作如此强大的支持力度,我在教学之余才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用于研究工作,也获得了一些研究成果。这是我在其他大学的教学经历中从未体验过的,使我深深爱上了在中欧的教学工作。

这里不得不提中欧“中国深度,全球广度”的办学理念。学院为教授们提供了国外院校很少见到的中国经济和管理方面的深度资料以及国际先进理论在中国的各种应用场景和案例,使我们在研究工作中获益匪浅。

中欧的学生群体和加拿大、香港商学院的学生群体有着显著的区别。加拿大属于成熟经济体,所以EMBA和MBA课程的学生活力不足,香港学生也是如此。但中欧EMBA学生不同,他们所处的位置高、眼界高,加上中国经济在快速成长,所以他们身上充满了活力。

相应地,我在教学方法上也进行了调整。我的讲课特点是喜欢按照自己的思路而不是按照教科书来讲,我自己的讲义和教材是不同的。香港的学生喜欢用教材来对照讲义,我就尽量按照教材的内容教学。但在中欧,我按照自己的想法讲课就可以了,而且和学生之间的互动也很好。

在我看来,中欧近年来的最大变化是教授工作职责发生了转变,原来是以教学为主,现在教学工作和研究工作同等重要,这反映了学校从传播知识到创造知识的角色转变。同时,整个学校的体量也变大了。学生数量在增长,课堂讲授的内容也在不断更新,不是年复一年的重复,而是不断有新的知识点补充进来,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中国快速增长的经济和充满活力的市场。

我在中欧的工作一直很顺利,每天发生的故事看起来都一样,波澜不惊,云淡风轻。这要感谢背后充满正能量的集体。这么多年来,虽然身边的班主任和系秘书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是我感觉大家勤奋、敬业的精神内核是一直没变的。

中欧对我的影响可以用“润物细无声”来形容,没发生什么跌宕起伏的故事,但我这十几年来一直在稳步成长。今年是中欧成立25周年,我第一次接触中欧也有近20年了,我有幸见证了中欧这些年来的成长和成功。我和中欧的故事,就用以下这句话来总结吧:“感恩,感谢。我们共同努力,共同前进,一直走向星辰大海。”